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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双年展主题何以诉诸美国诗人,策展人称诗人踢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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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上海双年展策展人夸特莫克•梅迪纳说,今年上海双年展的主题Proregress来自20世纪美国诗人卡明斯(E.E.Cummings)的诗句。

上海双年展策展人夸特莫克•梅迪纳说,今年上海双年展的主题Proregress来自20世纪美国诗人卡明斯(E.E.Cummings)的诗句。

为何会诉诸二十世纪美国诗人的诗歌?

梅迪纳告诉“澎湃新闻·艺术评论”(www.thepaper.cn),他为卡明斯的诗歌所着迷,并没有刻意地进行选择,“可能卡明斯当时踢了我一脚,给了我这样一种灵感。”

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近日发布了第12届上海双年展规划和筹备工作的最新进展。其中包括展览主题的深化,展览的结构布局,展陈设计师的委任,以及城市项目的构想等方面。本届“上双”将在“禹步——面向历史矛盾性的艺术”(Proregress——Art in an Age of Historical Ambivalence)的总主题下,从生态、战争、自由以及文化多样性等几个方向展开讨论,用诗性和艺术回应充满矛盾性的时代。

第12届上海双年展将于2018年11月10日至2019年3月10日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举行。本届上海双年展的展览整体规划由包括主策展人夸特莫克•梅迪纳(Cuauhtémoc Medina)与三位分策展人玛丽亚•贝伦•赛斯•德伊瓦拉(María Belén Sáez de Ibarra)、神谷幸江(Yukie Kamiya)和王慰慰共同执行;而每个分设板块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展览,又由策展团队中的一位策展人主要负责。

同时,上海双年展还宣布墨西哥建筑师弗里达・埃斯科维多(Frida Escobedo)将出任展览的展陈设计师。

展览同期,上海双年展的触角将延伸到城市各个空间,计划将在包括中心商圈、滨江沿线、院校机构等地展开各种形式的活动,期待以当代艺术来激活公众对于生活和世界的想象,并挖掘和拓展当代艺术所可能具备的对于社会生活的意义。

“卡明斯当时踢了我一脚,给了我这样一种灵感”

策展人夸特莫克•梅迪纳表示,本届双年展的主题Proregress来自20世纪美国诗人卡明斯(E.E.Cummings)的诗句。这位诗人常常在诗歌中造词,将矛盾或不相干的词语组合成新的单词,其中就包括组合了“前进”与“后退”之义的新词“proregress”。梅迪纳说,看到这个词,似乎就确认了双年展的主题。“当读到proregress这个词的时候,我眼前一亮,我觉得这就是对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个写照和印证。在这个时代,过去现在和将来互相混淆,历史’是不确定的。”

为何会诉诸二十世纪美国诗人的诗歌?梅迪纳告诉“澎湃新闻·艺术评论”(www.thepaper.cn)记者,自己完全为卡明斯的诗歌所着迷,并没有刻意地进行选择。“可能卡明斯当时踢了我一脚,给了我这样一种灵感。这些诗歌当中的词语好像在要求我什么,所以我就希望在这其中做到一些关系和关联。我发现词汇是一种超越呼吸和空气的媒介,诗歌正好通过这些词汇的表现,慢慢进入到我们人体当中或者说向我们缓缓走来。所以我觉得这些诗歌当中有许多比较特殊的含义,在我们当今社会中是完全行得通的,或者说其中有些东西是。”梅迪纳认为,诗歌本身能够去产生一种大的背景和环境,而不是相反。“现在当代艺术中一个非常大的特点是,我们一直认为当代艺术要用一个前卫的方式去思考,这样的观念萦绕着整个当代艺术的空间,挥之不去。换句话讲,当代艺术针对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应该做些什么,我们应该怎么样去做,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而在寻求Proregress这一主题的中文翻译时,梅迪纳遇到了困难,最后,策展团队选择了“禹步”与之对应。“禹步”是中国古代道教仪式的步法,以这一徘徊于进退之间的神秘舞步回应英文标题“Proregress”,希望借此超越西方二元对立式的思维方式。策展团队认为,禹步的身姿将提示我们探寻一种全新思维方式的重要性。

梅迪纳从诗歌中找到了本届“上双”的主题,他希望以诗性的方式来反思历史,通过当代艺术家的表达来反映这个充满矛盾性的时代的特点。基于这样的思考,展览四大板块的英文主题也都取自卡明斯的诗歌。

第一板块将围绕自然与人性之间边界的不断模糊而展开。我们这个时代的一大进步是,无论在概念上抑或实践上,人类社会、文化和政治与所谓“自然世界”之间的区隔皆已不复存在。当前生态的紧迫性使人们意识到了环境与我们社会、经济决策之间的深层关系:当前的地质时代“人类纪”,被认为是工业革命所引起的气候、生物学和拓扑学剧变的产物。“动物权”的概念勾勒出一系列的政治激进主义,在近年来南美洲和大洋洲的一些案例中,所谓“自然实体”被授予了合法权利:譬如将法律身份和代表权赋予一片丛林、将猩猩纳入人权保护范围以及为新西兰的河流授予权利。

我们对自然社会中的文化、经济和语言特征的理解不仅挑战了我们对人的设想,而且动摇了发展过程中的人类中心主义论调。在未来,一种更复杂而全面的思维方式必须包括物种间的交互形式和对不同现象的认识方法,这将不得不重新设想我们在宇宙中的位置、与其他物种的关系以及思考路径。艺术家们一直居于重新思考我们社会与自然界之间关系的前线,这种思考使他们的诗意愿景具有了超乎预期的政治性。

哥伦比亚大学当代艺术博物馆馆长玛丽亚•贝伦•赛斯•德伊瓦拉(María Belén Sáez de Ibarra)多年来一直围绕着“世界丛林(Cosmopolitial Jungle)”概念开展一系列项目,她在上海双年展中将负责这一单元的工作。

第二板块将关注在这个充满冲突的、社会秩序观念模糊的背景下探索日常生活的艺术家。我们生活在一个不断冲突的特异时期。自冷战结束以来,我们进入了一个以世界局部地区的持续战争为特征的时期,而这些战争在国际法中难以被规范化。譬如禁毒战争、反恐战争和恐怖主义这些概念在政治言论中的普遍使用,意味着一种持续的例外状态,它打破了军人、公民和权利主体之间的界限。此外,种族、人种和宗教问题的激进主义和冲突形式不断重新出现,也牵涉到社会共识难以在政治和道德目标上达成一致的现况。人类社会——尤其是西方社会——所产生的政治分歧,由于缺乏有效的政治替代选项而愈发趋于极端。我们最感兴趣的,是在这个大背景下探索日常生活的那批艺术家。

纽约日本协会美术馆馆长神谷幸江(Yukie Kamiya)将负责这一部分的工作。

第三板块将关注全球范围内的政治不确定性。就绝大多数社会而言,当前社会思潮与启蒙运动议程、政治解放的关系并不确定。尽管存在着这样的政治不确定性,但毫无疑问,这是推动女权主义、同性恋和社会少数群体议程的重要时刻,也是彰显全球范围内本土抵抗运动的重要时刻。与此同时,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斥着当代奴役关系、社会和种族冲突不断增加、民族主义和种族主义层出不穷的世界里。

上海当代艺术馆的策展人王慰慰将致力于阐述这一展览主题。

第四板块将策划一个专门的单元,以体现文化和艺术挑战其自治神话的多变形式,探索不具备任何道德或美学优越性的社会和文化形态,并公开质疑艺术在我们的生活和实践中的特殊地位。来自墨西哥的上海双年展总策展人夸特莫克•梅迪纳(Cuauhtémoc Medina)将负责本单元的工作。

“我相当于一个买手,把时尚的东西从其他国家带到中国”

对于确认参展的艺术家,梅迪纳表示,目前希望保持相对的神秘感,“我们现在还在和这些艺术家保持讨论和沟通的过程中。”

据梅迪纳介绍,在参展艺术家中,大约将有一半来自中国,“另外,拉丁美洲会是比较重要的国外来源地,基本上会占比较大的一个规模,当然我们会尽可能平衡中外艺术家的比例。”

由于“上双”的策展准备时间不足一年,所以呈现的作品不都是新作,“当然会包括以前的一些作品,正在开发或者半开发状态的一些作品,这三者结合起来。这次的作品大约有3到4成的艺术作品是之前没有任何展出的,这其中也包括一部分是正在开发中的作品。”

作为来自墨西哥的策展人,梅迪纳也将在本届“上双”中为中国观众呈现出拉美的当代艺术现状。拉丁美洲艺术对中国而言相对陌生,如何更好地将其呈现出来?“可能仅仅通过本次的策展还是很难完全呈现出当时拉丁美洲当代艺术的环境,但我对那个环境比较熟,而且比较熟悉拉丁美洲艺术家的思维模式,我可以直接把别人艺术作品拿过来到这边做一个呈现。我相当于一个买手,把时尚的东西从其他国家拿到中国来‘卖’,拉丁美洲的艺术家对于来中国、来上海做展览是非常激动的。我们现在有一个优势就是现在有很多拉丁美洲的联系人和艺术家,所以可以非常轻松地避免出现重新制作差不多主题的这样一个问题。当然我们不会局限于拉丁美洲那边,比如我们的分策展人就带来了很多不同文化背景的艺术家。”

“我是个非常快乐的协作主义者”

有趣的是,本届“上双”的三位分策展人、玛丽亚•贝伦•赛斯•德伊瓦拉(María Belén Sáez de Ibarra)、神谷幸江(Yukie Kamiya)和王慰慰都是女性。而展览的展陈设计师、墨西哥建筑师弗里达・埃斯科维多同样是位女性。被问到这是否是个巧合,梅迪纳笑笑说不是。“那么是刻意安排的吗?”“也不是。”

梅迪纳表示,本届“上双”差点会有4个女性分策展人。“性别在全世界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度,女权主义是二十世纪当时最主要的一种运动,而且现在仍然在不断地进行过程中。”对于自己的异性同事们,梅迪纳告诉记者,“我是一个非常开心和快乐的协作主义者。现代世界仍然是由男性主导的这样一个世界,作为一个男性,居住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自然会带来一定的限制。所以女性策展人可以给我们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观念。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我们永远无法做到参展艺术家心里的平衡,这个我还需要跟我们的策展人团队进行进一步的探讨。这一次我们的选择也是非常的明智的,因为每个分策展人都有她自己的观点,有她们自己的强项,而且都是我们真正需要的。”

“如果每个双年展的形式都大同小异,这也并非坏事”

如今,世界各地有大大小小的各种双年展,一些艺术家的作品可以在若干个双年展上见到,奔波在不同的展览之间,有时候观众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对此,“上双”将如何面对双年展的同质化?梅迪纳告诉记者:“第一,现在的双年展这么多,但我觉得并不是同质化的,每一个双年展都有它的独特性,第二,我们现在整个大的环境会迫使我们去想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主题,所以本身也不存在同质化的现象。第三,我觉得策展人的选择是避免同质化的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因为我们从以前到现在的每一次策展人的选择其实就可以代表双年展主办方的观念,即希望能够找到不一样的声音来代表每届的双年展。”

与此同时,梅迪纳认为双年展的“同质化”现象或许并非坏事,“如果真的可以把同一个双年展放到世界其他地方去做同样的展出的话,我也是非常赞成的。如果我们发现每届双年展的形式都是大同小异的,比如说同样的形式在其他的双年展上面也看到了,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所以其实我们并不会担心这样一种同质化的现象。”

即便持有这样的观点,梅迪纳还是表示,有两个力量可以辅佐每一届双年展都最后都变成不一样的双年展,“第一个是专业程度的竞争,也就是说每次参展的艺术家和双年展的策展人,他们本身就不想和别人一样,所以他们有专业的、去同质化的能力。第二个就是每次双年展,它的举办地和所处社会环境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一直在说,大家不用担心,这届双年展一定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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